中新網(wǎng)北京7月28日電(記者高凱)以主人公“夏天”的視角,串聯(lián)起一群名校畢業(yè)生在時代浪潮中的夢想與成長——夏甲乙小說《漫長的春天》以細膩筆觸記錄了改革開放年代人們的精神面貌和生活狀態(tài),構成了一幅生動的時代剪影。
十年前,一部《芳華處處》火遍“天涯”,令自人大新聞系畢業(yè)后便一直從商的夏甲乙始料不及,“起筆時從沒想要出書,就是有想要去回憶去表達的,總覺得我們當年的大學生活太值得記錄,于是寫下來?!毕募滓医战邮苤行戮W(wǎng)采訪,談及十年后接續(xù)前作的《漫長的春天》,他坦言,這一次的文字,是跟隨主人公生命成長的繼續(xù)。
從20世紀90年代到2008年,在小說中,“夏天”和他的朋友們經(jīng)歷了“出國潮”“下海潮”“外企熱”和互聯(lián)網(wǎng)興起等時代浪潮。他們的經(jīng)歷各不相同,而隨著中國現(xiàn)代化進程的高速發(fā)展,又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回歸,完成價值坐標的重新定位,映射了中國社會轉(zhuǎn)型和國際化趨勢下中國青年的文化自覺。
人們印象中的春天總是短暫明媚的,而夏甲乙此番卻以“漫長”作其定語,對于這個本身帶有一種時間錯位感的書名,他表示,“這部小說故事的時間主干將近二十年,足夠一個青澀學子成長為職場中堅,也足夠一個國家完成從追趕者到競爭者的蛻變?!睂ο募滓叶?,這種“漫長”既是物理時間的跨度,更是情感濃度的疊加——“是把青春放進時光放大鏡里,看見那些被忽略的褶皺與微光”。
夏甲乙近照。受訪者供圖對于《漫長的春天》所采用的“個人視角+群像拼圖”的敘事結構,夏甲乙直言,“單一視角太單薄,我想呈現(xiàn)的是‘一群人的命運分野’。”于是,主人公“夏天”的創(chuàng)業(yè)線、愛情線之外,小說穿插了二十周年同學聚會的場景,讓失聯(lián)多年的群像在重逢中顯影?!皼坝康臅r代大潮下,大家有著不同的命運方向、不同的人生。這種多樣、微妙充滿屬于生活本身的現(xiàn)實感,卻又充滿‘偶然與必然’的玄妙魅力?!?/p>
從《芳華處處》到《漫長的春天》,夏甲乙的作品頗具吸引讀者“一直看下去”的“魔力”,被稱作“就像看自己的故事”。在夏甲乙看來,這或許主要來自自己作品給人的真實感。
這其中,群像的情感真實,離不開對“大時代下小人物”的精準捕捉。夏甲乙在創(chuàng)作時,始終讓角色的情感變化與時代節(jié)點咬合,當角色的喜怒哀樂與讀者經(jīng)歷的時代記憶重疊,情感便有了共通的土壤。此外,在夏甲乙看來,細節(jié)的真實和情感邏輯的真實至關重要。他透露,自己為還原20世紀90年代初北京外貿(mào)圈的氛圍,特意翻出當年的出差報銷單、會議紀要,甚至重訪早已拆遷的秀水街,“用細節(jié)真實掩蓋故事虛構,生活本身具有最大的可看性?!?/p>
談及人物塑造的取舍,夏甲乙表示,很多時候作品中的人物出現(xiàn)在創(chuàng)作構想中便已經(jīng)有著自己的生命,“我順其自然跟著他們走,這些人物不是符號,是有血有肉的掙扎者——他們在理想與現(xiàn)實間搖擺,在妥協(xié)中守住一點初心?!?/p>
毫無疑問,夏甲乙作品吸引人的一個方面是其敘事中的“爽點”,然而讀者也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“爽點”之所以特別吸引人,恰恰又是因為其背后對真實生活的還原與尊重。夏甲乙拒絕“全知視角”,而是通過“有限敘事”保留生活的“不確定性”:書中人物的命運分野、開放式結局,都呼應了現(xiàn)實生活的復雜性。這種“不圓滿的真實”,比刻意的戲劇沖突更具穿透力——“虛構不是為了美化現(xiàn)實,而是讓讀者在別人的故事里,看見自己的影子?!毕募滓艺f。
在《漫長的春天》里——有“風口上的豬”式的起飛狂歡,有“寧要浦西一張床”的微妙執(zhí)念,更有在時代洪流中未被磨平的棱角。當被問及寫作的終極目的,夏甲乙引用小說中的一句話作答,“別忘記出發(fā)時的目標,也別忘記來時的路?!?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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