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欣恩

好戲不怕晚，說的就是像電影《戲臺》這樣的影片。前幾天的點映，讓多少人現(xiàn)場流淚，正如朱時茂的那句“很長時間沒有這么好看的戲了”，他第一次為陳佩斯流淚，擔心他會賠錢。

然而，點映之后卻被告知要延后上映，一時間引起網(wǎng)絡(luò)輿論。但是卻也讓人看到了71歲的陳佩斯?jié)M滿的誠意。

曾經(jīng)排片只有5%，票房預(yù)售僅14.3萬，被嘲“午夜場都嫌浪費電”，這部“不玩梗、沒流量”的作品，點映卻硬生生刷到口碑票房雙爆，成為業(yè)內(nèi)黑馬。71歲歸來的陳佩斯仍是王者，讓多少投資方為之臉紅。

被“嫌棄”的堅持，票房逆襲

誰能想到，這部如今點映票房已經(jīng)超過6000萬、評分高達9.6的電影，最初竟然險些胎死腹中？

2015年，《戲臺》剛進入籌備期，陳佩斯就頻頻碰壁。劇本太“素”、演員太老、話題度幾乎為零?！皼]人愿意投資，誰要看個老頭演京??？”

投資方三次反悔撤資，最后一次時間甚至卡在開拍前兩個星期，撤了整整6000萬。

那時候，劇組賬戶里只剩不到百萬現(xiàn)金。繼續(xù)拍，資金缺口大到看不見盡頭；不拍，十年沉淀心血毀于一旦。

“戲比天大”，這是陳佩斯一直堅守的四個字。70歲的他干了個破釜沉舟的事兒，把自己家在北京昌平的別墅抵押了出去，全家人傾盡1.02億積蓄填坑。

這年頭誰會為戲賠上身家？但陳佩斯認死理，“我這輩子就想演好一場戲”。

為了追求真實性，電影服化道上的每一處細節(jié)都要拉滿。

神仙戲服，找的是蘇州百年老繡匠純手工制作，光是一件大褂就耗時三個月；民國小道具完全復(fù)刻1925年的廣和戲樓，就連300名群演手里的戲單都參考了歷史資料去設(shè)計。

拍“水車”戲，陳佩斯爬上10米高的水車淋雨，反復(fù)NG了20多條，直到滿意為止。拍雨戲也一樣，“雨滴不對”，重拍。渾身上下濕透，頭發(fā)貼臉上像剛撈起來的耗子，他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
這不光是“戲比天大”，簡直是戲命壓天命。

再有演員也很敬業(yè)，黃渤因為一個從高空向下的動作，腰傷也犯了；而余少群因為被“勒頭”的戲份，弄到缺氧，現(xiàn)場還直接放著氧氣瓶。這種匠人精神，讓多少人佩服。

別人拍電影想著票房回本，而陳佩斯從一開始，就沒這么想過。他只想讓觀眾知道，什么才是“認真的喜劇”，什么是“認真的人”。

資本輕視與嘲諷，觀眾改寫結(jié)局

拍完《戲臺》，陳佩斯并沒有松口氣，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他，那就是何時能上映。

原本定檔7月17號，可好日子都看上了，前后擠著十幾部電影。哪有《戲臺》的排片空間？15%初始排片率，硬生生被壓到5%，基本淪為了影院的“半夜鼓了漏氣的胎”。

有影院經(jīng)理直言不諱的說道，“放午夜都浪費電?！庇采谋粩D到了7月25日。

對于票房預(yù)售只有14.3萬的冷慘成績，嘲諷聲也將陳佩斯推上輿論高臺。“去做直播多好，你這個老頭偏要搞‘不賺錢的東西’?！?/p>

陳佩斯氣到?jīng)]勁，也無話可說。

可等點映片場真正打開，影院的掌聲“炸”成片，有故事的老演員，總還是穿透了“流量劇場”。

南京影院IMAX廳點映第一場，樓下站滿了反復(fù)退票改看《戲臺》的觀眾。3天，票房突破4836萬，全網(wǎng)排名飆到前五。這是一場“長輩殺”式的氣質(zhì)反撲。

更別提最終排片曲線一路逆襲到20%的那次神操作，資深評論員都樂了：“足夠資本學10年?！?/p>

從“午夜嫌費電”的邊角料，到點映票房破記錄的黑馬，《戲臺》用實力證明了，哪怕觀眾愛笑，也絕不能只靠笑話喂飯吃。

老戲登臺，那些年磨煉出來的敬畏

陳佩斯不是第一次打臉資本，但這一次他可能“打得最狠”。

他和春晚的關(guān)系在1998年戛然而止，是人盡皆知的“故事懸案”，背后卻藏著他對“尊嚴”的倔強。

一次春晚直播排序里，制作組為了填補別的熱門節(jié)目“天量時間”，要求截斷他得力小品一半戲份。反抗未果，同年退出，至今未歸。

他說，“這點氣節(jié)是做演員唯一的底線”。

離開主流舞臺的陳佩斯，干果園賣蘋果，轉(zhuǎn)手做話劇。2001年，他為“夸張”買單，賠光家產(chǎn)。買不起戲服道具，就從地里翻蘋果充道具。但哪怕是“爛蘋果”，他都死壓預(yù)算，沒讓資本承擔。

顯然他對“藝術(shù)和資本誰幫誰”的答案，從來不躊躇。如今的《戲臺》，是他從話劇舞臺一路帶上電影院的高光二次起跳，將觀眾重新帶到那個痛并感動的戲外難關(guān)。

我們都知道，任何與主旋律無關(guān)的演員野，但陳佩斯有敏銳直覺。走進《戲臺》的是懷念，但真的撐起來的是匠人心。

他讓人聯(lián)想到一個骨架硬的社會規(guī)則，逆襲只屬于埋頭做夢的工種，那些喊口號的戲總歸比不過默默把頭撞進木樁的演。

資本與觀眾之間，“陳佩斯式隔空信任”的永恒難題

《戲臺》的票房打臉背后，更深刻的是一次娛樂圈里程碑事件，資本，主流文化，以及觀眾之間呼吸循環(huán)的逆方向重生。

當下影視工業(yè)鏈里的最大隱憂，一直是如何利用年輕人為開發(fā)票房工具。資本討好流量，流量綁定短線快銷劇，從不考慮再造老戲紐扣效應(yīng)怎么“充值”。

比起全網(wǎng)皆知的票點和流行趨勢，90后到00后享有“別鬧”的娛樂甜味紅利。然而陳佩斯的逆襲卻證實，憤怒過的老藝術(shù)家總能對人性感興趣。也就是說不用流量綁票房，你描“情緒”就夠。

戲比天大，對觀眾抱歉，資本服軟的三擊破，皆跌破歷史記錄。換句話說《戲臺》走到了某種市場氣息盡頭，只要資本已經(jīng)懶得期待，就是它逆襲發(fā)財史最早的征兆。

但我們可以期待更極致大高潮，陳佩斯以后能不能席卷回IP高地？

結(jié)語

如今票房逆襲，陳佩斯用自己的四十年解釋了“一個演員最原始的野心”。把觀眾放在第一位的人，不會輸。那么你會去看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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