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著死,或殺出一條血路!
文|華商韜略張靜波
2020年,英偉達總部。
即將站上世界科技產業(yè)之巔的黃仁勛,在硅谷圣克拉拉的辦公室,放走了一個畢業(yè)于南京理工大學的中國人。
這個看似不重要的決定,在日后,催生了一個令他頭痛的中國對手。
【做中國的英偉達】
黃仁勛放走的,是英偉達全球副總裁、中國區(qū)總經理張建中。
彼時的黃仁勛,作為AI時代“軍火商”,每天都有接待不完的大客戶,對于放走一位“封疆大吏”,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。
令他沒想到的是,這位“封疆大吏”野心勃勃。
在硅谷浸淫二十載,張建中早已洞悉GPU產業(yè)命脈——這不僅是圖形處理器,更是人工智能時代的發(fā)動機。
目睹中國AI算力芯片只能依賴進口且被卡脖子的情形,一個聲音在他腦中轟鳴:
中國必須有自己的全功能GPU。
2020年秋,張建中在北京悄然創(chuàng)辦了摩爾線程。一場閃電戰(zhàn)就此打響:
僅用30天,他就搭建了一支豪華的科研團隊。
不到一年,這個團隊就做出了中國首顆真正意義上的全功能GPU。
緊接著,又在2022年推出首款國產游戲顯卡,實現了中國在消費級GPU領域從0到1的突破。
這幾乎等于,在中國復刻一個英偉達。
不僅如此,在AI大模型時代,摩爾線程還高調發(fā)布了首個國產千卡大模型訓練平臺KUAE(夸娥),并很快擴展至萬卡規(guī)模。
這也是國內首個以國產全功能GPU為底座的大規(guī)模算力集群。
從游戲顯卡到AI算力加速卡,再到萬卡集群,只用了不到五年,這種狂奔的速度,在全球科技產業(yè)史上,也堪稱不小的奇跡。
也正因此,資本市場對摩爾線程的熱情超乎想象。
成立不到100天,摩爾線程就完成兩輪融資,估值超過10億美元,刷新當年最快晉升獨角獸的全球行業(yè)紀錄。
此后四年,它一共經歷了六輪融資,紅杉、騰訊、字節(jié)跳動等巨頭,爭相入局。
2025年6月,摩爾線程以255億元估值,完成IPO上市輔導,“國產GPU第一股”呼之欲出。
黃仁勛或許未曾想到,他親手放走的男人,鍛造了撬動英偉達霸權的杠桿。
【跪著死,或殺出一條血路!】
看似狂飆的歷程,背后每一步,都異常艱難,它濃縮了很多科技企業(yè)幾十年的苦難,甚至還要更難。
摩爾線程一出生,就站在懸崖邊上。
彼時的中國GPU市場,英偉達靠著根深蒂固的生態(tài)、碾壓級的技術和絕對的市場份額,筑起了銅墻鐵壁。
張建中要在這銅墻鐵壁上,生生撕開一個口子!
在硅谷浸淫二十載,他清楚:破局,要靠頂尖的人才和過硬的技術。
為此,他祭出在英偉達任職15年攢下的大殺器——人脈。
英偉達、AMD、英特爾……在張建中的召喚下,一批身經百戰(zhàn)、技術頂尖的核心工程師,聚在摩爾線程麾下。
他們的目標是,實現GPU技術的自主可控。
為了早日實現這一目標,全公司都拼了。
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,辦公區(qū)很小,研發(fā)、產品、行政等部門擠在一起,甚至連空調和門都是自己動手裝的!
在這種近乎極限的環(huán)境下,團隊需要攻克上千個環(huán)節(jié),才能做出一顆了不起的芯片。
他們很多人,每天早上八點到公司,晚上11點多才離開公司,餓了就叫外賣,困了就在工位上瞇一會兒。
如此死磕了近一年,終于干出中國第一顆全功能GPU,創(chuàng)造了業(yè)界奇跡。
緊接著2022年,這支血性十足的隊伍,又馬不停蹄,在不到七個月時間內,連續(xù)發(fā)布了兩款GPU芯片。
其中,就包括被譽為“國產游戲第一卡”的MTTS80。
那年秋天,在摩爾線程秋季發(fā)布會上,張建中以一襲黑色皮衣登場,意氣風發(fā),讓人恍惚間看到了中國的黃仁勛。
然而,此刻的張建中,或許沒想到,一場滅頂之災近在眼前。
2023年10月17日,一份近500頁的美國制裁文件將摩爾線程打入地獄。這家成立3年的中國初創(chuàng)公司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!
這意味著,臺積電將無法為其代工。
芯片沒法量產了,之前的血汗可能全部白流,生死關頭的內部信中,張建中寫道:
因為1017事件,整個國產GPU/AI芯片行業(yè)遭受重創(chuàng)。但中國GPU不存在至暗時刻,只有星辰大海:“任何事情都不會影響我們堅定走下去的決心?!?/p>
穩(wěn)住陣腳之后,張建中在最困難時刻爆發(fā)最大能量:
他砍掉大量的非核心業(yè)務,新組建兩大戰(zhàn)略部門,更加聚焦到圖形渲染、AI算力芯片兩大核心GPU業(yè)務上。
同時,馬不停蹄,在國內尋找新的代工企業(yè),解決芯片制造難題。憑著一股子韌勁,硬是在絕境里鑿出了一絲光亮!
硬件突圍還不是最難的,最堅固的堡壘是軟件生態(tài):
過去20年,英偉達構建了一個龐大的CUDA軟件生態(tài),全球500萬開發(fā)者深陷其中。
很多企業(yè)已經習慣了這個生態(tài)。
為了打破CUDA壟斷,張建中決定自研MUSA架構并搭建生態(tài)。在他看來,唯有如此,才能在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。
然而,搭建生態(tài)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浩大工程。
為此,摩爾線程和無數硬件廠、軟件開發(fā)者、應用企業(yè)一起,根據不同行業(yè)需求,讓AI算力在金融、醫(yī)療、工業(yè)制造等領域,遍地開花。
同時,還針對大模型時代,對算力需求的激增,祭出大殺器——KUAE千卡集群,并在隨后升級至萬卡集群。
“AI主戰(zhàn)場,萬卡是最低標配。”張建中用短短一句話,道出了新時代的最強音。
在他的帶領下,摩爾線程歷經九死一生,如鳳凰涅槃一般殺出重圍,干成了中國全功能GPU領頭羊。
【芯片戰(zhàn)爭沒有奇跡】
摩爾線程的崛起,給外界的感覺,似乎在一夜之間。
然而,芯片戰(zhàn)爭沒有奇跡。
英偉達在成為全球AI軍火商之前,早就默默干了幾十年,在芯片領域的積累,更是貫穿從技術到生態(tài)的全鏈條。
張建中在創(chuàng)辦摩爾線程之前,同樣在硅谷浸淫了二十載。
這個畢業(yè)于南京理工大學的中國理工男,有著豐富的海外經歷。這些經歷是他后來創(chuàng)辦摩爾線程的硬核彈藥庫。
在戴爾、惠普,他摸透了全球IT的玩法。
在英偉達的15年,他對GPU技術有了深刻的洞察和掌控能力。在他的帶領下,英偉達在中國GPU市場的占有率從不到50%,猛增至超過80%。
這種對產業(yè)規(guī)律的深刻認知,以及卓越的領導才能,是他帶領摩爾線程走出至暗時刻的關鍵。
但僅有這些還不夠。
國產GPU的成敗,很大程度上,取決于是否能打破英偉達數十年壟斷,取得產業(yè)生態(tài)的支持。
張建中深諳此道。
在摩爾線程產品推出之后,他采取了“兩條腿同時走”的策略。
一方面,兼容CUDA等主流開發(fā)平臺,與國際生態(tài)接軌。另一方面,與國內產業(yè)伙伴攜手打造中國版的Wintel聯盟。
“在中國,幾乎各個不同的操作系統(tǒng)用戶、CPU、整機,以及應用的合作伙伴,都在大力支持?!?/p>
同時,摩爾線程打造的萬卡集群項目,也先后在青海、廣西等全國多地簽約落地。
這些項目不僅標志著摩爾線程在國產GPU領域的重要進展,也為國內大模型訓練和推理提供了強大的算力支持。
盡管如此,算力芯片這場戰(zhàn)爭,于張建中和他的對手而言,才剛剛開始。
戰(zhàn)爭的勝負,不依賴于偶然事件或短期突破,而取決于持續(xù)的技術積累、產業(yè)生態(tài)的構建以及戰(zhàn)略定力。
在這場競爭中,摩爾線程面臨的對手,除了英偉達這樣的全球巨頭,也包括不少國內實力玩家,大家都在搶奪市場。
沐曦科技和燧原科技的創(chuàng)始人,均來自英偉達最大的對手AMD,并且與張建中一樣,長期在硅谷工作。
壁仞科技的創(chuàng)始人,畢業(yè)于美國哈佛大學,曾擔任商湯科技總裁。
這些人的資歷并不比張建中淺,尤其是沐曦科技創(chuàng)始人陳維良,還擔任過AMD全球GPU設計總負責人。
就這,還沒考慮到華為這個讓黃仁勛都感到焦慮的對手。
市場數據也反映了殘酷的競爭現實。
盡管摩爾線程自誕生以來,營收保持高速增長,但外界推測,截至2024年大概10億元,相比其255億元的估值,可謂懸殊。
跟英偉達4380億元的年營收相比,更相去甚遠。
兩年前,張建中在生死關頭,寫給內部員工的那份信中也坦言:全功能GPU是大芯片領域里的珠穆朗瑪峰。
“摩爾線程仍然是一家年輕的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,挑戰(zhàn)很多,前路漫長?!?/p>
但他同時也表示:
“打造中國最好的全功能GPU,我們會將這項事業(yè)進行到底?!?/p>
歷史將銘記這樣的場景:
當沐曦科技創(chuàng)始人陳維良在上海調試曦云芯片,華為團隊在松山湖優(yōu)化昇騰設計時,張建中也正坐在北京的辦公室,暢想著GPU的未來。
這些背負各自使命的行業(yè)孤勇者,雖然路線迥異,卻堅守著同一個信念:
GPU突圍戰(zhàn),生態(tài)構建才是終極考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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