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｜山自
"今天，你問ChatGPT了嗎？"當這個問題像"吃了嗎"一樣日常時，OpenAI悄悄公布了一組足以讓任何產(chǎn)品經(jīng)理失眠的數(shù)字：ChatGPT每天收到25億條用戶指令，年化9125億次，相當于每秒2900次"叮咚"。如果把每一次提問都想象成一次搜索，那么ChatGPT已經(jīng)占據(jù)了谷歌年搜索量（5萬億次）的18%，而這份差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。
更耐人尋味的是，OpenAI在公布數(shù)據(jù)的同一天，把一款名為ChatGPTAgent的新功能推到了Pro用戶面前——它不僅能回答，還能"動手"。一場關于"從答案到行動"的暗戰(zhàn)，就此打響。
25億次提問背后：AI的"水電煤"時刻
25億次/日意味著什么？它讓ChatGPT的周活半年內(nèi)從3億沖到5億，增速堪比TikTok最狂飆的2018年。美國用戶貢獻了13%的提問量，卻支撐起OpenAI超過60%的付費收入——付費墻與免費體驗之間的微妙平衡，被數(shù)據(jù)赤裸裸地擺上了臺面。與谷歌日均140億次搜索相比，ChatGPT的提問更"重"：平均對話輪次3.7輪，停留時長4分12秒，而谷歌搜索的平均會話僅26秒。換句話說，用戶不是在"搜"，而是在"聊"。
當提問變成習慣，下一步自然是"讓AI替我去做"。這正是Agent登場的背景板。
ChatGPTAgent：第一天的實習生，還是未來的超級助理？
TheVerge記者花了200美元訂閱Pro版，第一時間把Agent推進了"實戰(zhàn)"：
1.買一盞200美元以下的日式復古燈。Agent花了50分鐘，在Etsy上完成了搜索、比價、篩選、加購，最后卻只是把商品扔進了一個"虛擬機"購物車——記者本人登錄后空空如也。
2.給科羅拉多州的朋友訂花。Agent查好了四家本地花店，甚至給出"周六前送達"的選項，卻在最后一步"抱歉，我無法直接下單"。
3.讓Agent登錄銀行賬戶設置自動轉賬。直接收到紅色報錯："對不起，我無法協(xié)助此類任務。"
OpenAI產(chǎn)品負責人YashKumar對此并不諱言："我們現(xiàn)在優(yōu)化的是任務完成度，而不是延遲。"研究負責人IsaFulford則補刀："哪怕半小時，也比你親自做要快。"一句話把Agent定位成了"后臺實習生"：你可以去喝咖啡，它慢慢跑流程，回來時給一份未必100%可用的報告。
但別急著嘲笑。2004年的谷歌搜索也常常返回404，2011年的Siri被吐槽"人工智障"，任何基礎設施級產(chǎn)品的第一天都狼狽不堪。關鍵在于Agent打開了哪些"可能性"：它第一次把Operator（網(wǎng)頁點擊）與DeepResearch（多步推理）塞進同一個模型，能看圖、能翻頁、能寫代碼，也能在終端跑腳本；它運行在云端隔離容器，本地電腦只是"投屏"，這意味著未來即便關機，Agent也能徹夜幫你跑完100頁財報批注；OpenAI已預埋"監(jiān)控模式"與"不可逆操作確認"，把金融、醫(yī)藥、法律等高風險任務先攔在護欄外——先求穩(wěn)，再求快。
瀏覽器之戰(zhàn)：AI要成為新的"地址欄"
路透社爆料，OpenAI將在"未來幾周"發(fā)布基于Chromium的AI瀏覽器。如果把Agent放進地址欄，會發(fā)生什么？
當你輸入"幫我訂本周五晚7點兩人位意大利餐廳"，瀏覽器不再跳轉10個頁面，而是直接彈出OpenTable可預訂列表，并標注評分、距離、過敏原菜單。
當你打開財報PDF，側邊欄Agent已把關鍵數(shù)據(jù)拖進Excel并生成同比圖表。當你在Reddit看到"求推薦5000元以內(nèi)白色海景房機箱"，Agent自動在京東、淘寶比價，把歷史低價、優(yōu)惠券、今日秒殺做成一張Timeline。
更激進一點：如果瀏覽器默認首頁不再是Google.com，而是ChatGPT.com，谷歌的競價廣告模式將被釜底抽薪。Chrome的護城河是"默認搜索引擎分成"，一旦Agent能繞過搜索直達結果，谷歌的印鈔機就會少一層齒輪。
慢革命的三大懸念
1.可靠性鴻溝：目前Agent的成功率約75%，對于"買花"這種容錯率高的場景尚可，一旦涉及醫(yī)療、法律、金融，一次錯誤就可能引發(fā)訴訟。OpenAI需要在護欄與能力之間找到新的帕累托最優(yōu)。
2.算力經(jīng)濟學：25億次提問已讓OpenAI年燒掉40億美元算力成本。如果Agent把單次任務平均時長拉到30分鐘，推理token數(shù)將指數(shù)級上升——除非模型效率再提升一個數(shù)量級，否則訂閱費還得漲。
3.權力再分配：InstacartCEOFidjiSimo即將空降OpenAI，掌管"應用"部門。她的任務是找到Agent的"殺手級場景"，讓AI不只是極客玩具，而是像外賣、打車一樣成為大眾剛需。換句話說，誰能定義"超級助理"的交互范式，誰就握住了下一個十年的入口門票。
下一次"Google一下"會消失嗎？
2004年，谷歌上市前夕，沒人相信搜索框能顛覆門戶；2012年，微信推出公眾號，沒人相信聊天能取代瀏覽器。今天，ChatGPTAgent依舊笨拙、緩慢，甚至有點可愛，但它第一次讓"從問題到行動"的路徑縮短到了一句話的距離。
或許五年后，我們會像懷念撥號上網(wǎng)一樣懷念"點開十個標簽頁比價"的日子。而當孩子們問"什么是搜索引擎"時，我們只會聳聳肩：
"哦，那是AI還不會自己動手的時代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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