賴吉菁

豪門合影潛規(guī)則被一張航母合照炸得粉碎。

霍震霆的白發(fā)在陽光下格外顯眼，這位76歲的霍家掌門人側身站在航母甲板上，把正中央的位置讓給了一個戴粉色鴨舌帽的身影，兒媳郭晶晶。霍啟剛自然地退到妻子左側，父子倆默契地將C位拱手相讓。遠處維多利亞港的游輪拉響汽笛，郭晶晶素面朝天的臉在鏡頭里格外醒目。

山東艦甲板溫度飆到38℃，郭晶晶握槍的手卻穩(wěn)如當年站在10米跳臺。

95式步槍在她手中調(diào)轉方向，槍托抵肩的動作讓旁邊的海軍中士挑起眉毛：“嫂子這架勢，練過？”霍震霆背著手站在兩米外，嘴角上揚的弧度藏不住自豪，霍啟剛的手機鏡頭全程黏在妻子身上，活脫脫段譽初見神仙姐姐。

參觀人群擠得密不透風，郭晶晶突然摘掉墨鏡的動作讓舉手機的路人愣住。有位穿?；晟赖睦媳鴾惤嫌?，她主動側身把帽檐往后轉，露出被汗水浸濕的額發(fā)。這頂淘寶同款59元的粉帽子，在價值數(shù)百億的鋼鐵巨艦上意外和諧。

“八年前遼寧艦來港，我們還在用進口雷達?！被魡偯鴼?15艦載機的起落架對記者比劃，甲板風吹亂他精心打理的發(fā)型，“現(xiàn)在山東艦80%配套是民營企業(yè)的技術，連電磁彈射器都國產(chǎn)化了。”

他身后，十歲香港男孩踮腳撫摸甲板涂層，父親輕聲解釋：“這就是護著咱們漁船的鎧甲”。

霍中曦沒能登上甲板。這位11歲的霍家長孫卡在參觀年齡線下，家族沒動用任何特權。此刻他正在淺水灣別墅看直播，電視里媽媽握槍的姿勢讓他模仿著舉起玩具水槍。爺爺霍震霆的教誨回響在客廳：“規(guī)矩比姓氏金貴”。

郭晶晶的帆布包滑落在武器體驗區(qū)，滾出半截用舊的發(fā)圈。工作人員撿起時發(fā)現(xiàn)內(nèi)襯繡著“晶”字，針腳歪斜得像孩童手筆，這是三胎女兒手工課的杰作。這個陪著女主人見過奧委會主席的包，此刻躺在價值千萬的導彈發(fā)射架旁。

海軍炊事班準備的午餐冒著熱氣，郭晶晶掰開饅頭往霍啟剛碗里夾紅燒肉。結婚十二年，他依然記得第一次看她比賽錄像的震撼：“水花消失術不是特效??！”此刻妻子迷彩褲沾著機油，他掏濕巾的動作比擦古董瓷瓶還輕柔。

飛行甲板突然安靜下來。官兵用身體排出“國安家好”四個字，咸腥海風把口號送向太平山頂。八十歲港僑陳伯顫巍巍舉起智能機，屏幕里航母與他1952年偷渡的漁船在相同海域重疊。淚珠砸在自拍鍵上，鏡頭定格老人與鋼鐵巨艦的合影。

霍家三代人靠在船舷合影，浪花把郭晶晶的衣角卷向霍啟剛掌心。2017年遼寧艦訪港時，這對夫妻抱著長子擠在觀禮人群里；如今山東艦的雷達屏映出他們交疊的身影?；粽瘀陌装l(fā)被海風吹亂，恍惚看見父親霍英東在抗美援朝貨輪上拉汽笛的模樣。

離艦時霍啟剛突然轉身，朝著山東艦敬了個生疏的軍禮。郭晶晶笑著把丈夫的手按下來，自己卻仰頭凝視艦島飄揚的旗幟。擺渡船劃開深藍海水，她發(fā)梢沾著的機油味混進維多利亞港的晚風里。